治理柴油货车污染要宏观微观并行
截至今年6月底，我国机动车保有量达到4.4亿辆，其中大型货车保有量突破3000万辆，柴油货车占其绝大部分比例，国三重卡的保有量仍有49.7万辆。随着污染防治攻坚战不断深入，机动车污染比重在一些地区日益凸显，个别地区机动车污染排放对PM2.5的贡献率甚至达到60%左右。
近年来，国家不断加强机动车特别是柴油货车污染治理工作。2022年出台的《柴油货车污染治理攻坚行动方案》提出，坚持“车、油、路、企”统筹，到2025年运输结构、车船结构清洁低碳程度明显提高，全国柴油货车排放检测合格率超过90%，铁路货运量占比提升0.5个百分点。2024年出台的《关于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意见》要求，构建绿色高效交通运输体系，推广低碳交通运输工具，加快淘汰老旧运输工具，推进零排放货运。近期，生态环境部多次就此问题开展调研，相关地区也相继启动了专项治理工作。
柴油货车污染治理还有不足
虽然我国柴油货车污染治理工作取得一定成效，但还有一些不足，需要尽快加以完善。
在污染源头防控方面，运输结构调整仍显缓慢，交通运输绿色转型亟待加快。从市场体量看，今年前7个月，我国公路货物运输量达233.54亿吨，同比增长3.6%，占货物运输总量的73.46%，柴油货车仍是运输主力。从运输方式看，各种运输方式仍然存在衔接协调不畅的问题，公路承担了大多数中长距离货物及大宗货物运输，多式联运“一单制”“一箱制”仍在探索，综合运输组合效率和服务水平总体上还不高。从运输结构调整任务看，涉及“公转铁”的铁路专用线建设短板依然较为明显，大型工矿、港口、物流园距离实现“门到门”服务还有较大差距，相关政策扶持、资金支持力度不够，一些企业受限于资金不足，还有一些企业因铁路建设手续批复难或铁路建成后难以获得配套运力指标，而导致无法使用铁路运输或使用率低。我国交通运输业在碳排放约束压力不断加大的背景下，亟须从根源和结构上寻求突破，加快绿色转型。
在污染过程防控方面，柴油货车污染乱象突出，机动车检测漏洞亟待堵住。2024年以来，河南、山东等多地曝光了一批涉及柴油货车违规破坏各种污染控制装置或篡改排放控制设备的典型案例，如一些车主在日常运营中，拆除或屏蔽颗粒捕集器（DPF）和选择性催化还原系统（SCR）等后处理装置导致设备失效，或安装尿素作弊设备、模拟尿素液喷射，骗过选择性催化还原系统（SCR）检测，导致烟气氮氧化物直排。而一些机动车检测机构受非法获利驱使，通过调整车载诊断系统（OBD）等发动机管理软件，使其在检测时报告错误的排放数据。有的检测机构存在人为断开或修改氮氧化物传感器而导致其无法检测真实排放情况等违法行为，使超标柴油货车“交钱过检”，严重扰乱老旧货车淘汰更新进程。但由于违法证据固定难、监管部门查处手段不足以及设备维护不到位等因素，近年来相关部门的打击力度有所不足，亟待进一步加大整治力度。
在落实清洁运输主体责任方面，重点行业企业污染治理投入有所不足，绿色发展理念亟待强化。物流、港口、码头和矿山等企业是柴油货车用车大户，使用国五及以下排放标准车辆比例较高。其中，物流行业长期以来门槛不高、从业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多数企业尚未形成绿色物流发展观念，使用劣质油品、尿素添加弄虚作假等问题屡见不鲜。不少港口、码头和矿山还保有相当数量的国三及以下排放标准柴油货车，频繁用于短途转运，尽管其污染物排放是国六排放标准的数倍，但淘汰更新动力不足。今年7月，国内重卡市场销量环比下降17%，而新能源重卡虽然延续“淡季不淡”势头但总体销量依然较小，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当前高排放老旧柴油货车的更新淘汰需求尚未有效激发，重点行业企业亟须加快“以旧换新”进程。
宏观和微观并进，推进交通运输绿色转型
笔者认为，当前要破解机动车尤其是柴油货车污染治理难题，推进交通运输绿色转型，亟须宏观推进和微观治理并进，既要深入推进结构调整，也要完善支持政策，还要强化协同监管，补齐短板。
强化规划引领，加快调整运输结构。各地要按照《关于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意见》要求，加快规划构建绿色高效交通运输体系，完善国家铁路、公路、水运网络，强化公路运输领域标准体系建设，推动多式联运合理分工、有效衔接。加快货运专用铁路和内河航道网建设，提高主要港口、大型工矿企业和物流园区绿色集疏运比例。深化“互联网＋货运”，推动道路货运行业创新发展和转型升级。
加强协同监管，坚决遏制污染乱象。加大机动车污染违法行为监管力度，坚决淘汰不符合环保要求的柴油货车，严格落实机动车排放检验与强制维护制度。严厉打击污染控制装置造假、屏蔽OBD系统功能、尾气排放不达标、不依法公开环保信息等行为。强化对机动车检测机构的监督执法，严厉打击弄虚作假行为，严格落实重型柴油货车禁行、限行政策，健全公安部门和生态环境部门联动机制，坚决遏制违法车辆非法上路。
完善政策支持，培塑绿色发展理念。大规模推进老旧营运货车“以旧换新”行动，积极引导重点行业企业加快内部用车清洁改造，开展绿色运输企业示范。积极推广清洁高效运输技术及装备，推行绿色重卡行动，推进大宗货物“散改集”运输模式，推动主要港口、大型工矿企业和物流园区加快构建中长距离运输以航运、铁路运输方式为主，短距离运输优先采用封闭式皮带廊道、管道或新能源车的大宗货物绿色运输体系。
作者单位：生态环境部华北督察局
